十八片月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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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片月光
“哎呀，黎姐，你別出賣我嘛，不然小錢又要和我生氣了。”肖柔搖了搖黎梓的胳膊，搖的黎梓胳膊都快被卸下來了。
她推開肖柔，“停停停，我胳膊都快斷了。”
肖柔稍微離遠一些，嘴巴閉得緊緊的，有些滑稽的樣子，手臂耷拉在桌上，托著腮賴著不肯出去。
黎梓被她盯的沒法靜下心來工作，只好合上電腦，看她一眼說：“為什麽想著給我介紹對象？”
“因為你漂亮啊，和我表哥可以說是天作之合。我就想你做我嫂嫂。而且，我表哥……”接著，肖柔又開啟了連炮似的敘述，簡直把她口中這個表哥誇的天花亂墜。
黎梓忍不住打斷，“你說的是這個世界上存在的人？”
“哎呀。誇張手法，不要在意這些小細節。你覺得怎麽樣？”
“不怎麽樣，我一心工作，不談戀愛，快！出！去！”黎梓連吼帶轟終於把肖柔從自己辦公室攆走。
終於松了口氣，她繼續打開電腦處理剩下的工作，不知不覺，待到做完今天的工作，已是下午接近黃昏時刻。
昨天和於欽約了在咖啡店碰面，她看了看手表，時間差不多了。關上電腦，提包走出公司。
明明是黃昏時刻，此時卻不見落日的身影，天邊一團團烏雲聚集著，看著快要落雨。
肖柔正好也下了樓，提出可以送黎梓一程，不用擠下班高峰期的地鐵，黎梓自然是樂意。
不過她沒想到，肖柔比王女士還能纏人，又開始給她“推銷”起那個所謂的表哥來。
黎梓越聽越不對勁，她開口：“柔，你這表哥是不是找不到女朋友？”她覺得肖柔這麽給她表哥“打廣告”，一定是她這個所謂“玉樹臨風”的表哥真的找不到對象，否則哪用得著表妹這麽給他操心。
肖柔馬上反駁：“誰說的，我表哥可帥了。不過前幾年，我出國之後就沒怎麽和他見面了，回國之後才又聯系上，他特別好，我小時候……”肖柔打開話匣子就說個不停起來。
黎梓瞇眼看她——她好像還真的蠻崇拜她這個表哥的。
很快，便到了目的地，黎梓被她吵得耳膜疼，一到地方便趕緊下了車。肖柔還在車上一臉的意猶未盡。
於欽早在咖啡店內坐著，在人群中還是一樣的紮眼。
他揚揚手，示意黎梓位置。
黎梓走過去，放下包：“你不需要招手，我也能一眼找到你。”兩個人經過昨天的相處，交流自然了許多。
“我這顏值已經逆天到這個份上了？”
黎梓白他一眼，“自戀狂，你這頭發想看不到都難吧。”
“你懂什麽。”於欽伸手捋了捋頭發。
“考慮好了嗎？”
“考慮什麽？”於欽答地漫不經心，故作聽不懂的樣子。
“不是喊我來簽合同？”
“我可沒說過。”
“那我爺爺的書法你就別想要了，拜拜。”黎梓從凳子上起來，準備走掉。
電話此時卻突然響起，她只好停下步子。
是黎媽打來的
“餵，王女士，有何指示？“
只聽著電話那頭聲音焦急。
“梓梓阿……你幹爺爺他出事了。”
黎梓有些錯愕，手顫抖一下，坐回座位上。
於欽正抿著手裏那杯美式，看到黎梓慌亂的表情，把咖啡放回桌上，專註起來。
“媽，你說清楚點，幹爺爺怎麽了？”
於欽聽到“幹爺爺”這三個字，往前湊了湊。
王女士聲音比較輕，黎梓調大了些音量。
“幹爺爺他昨晚上樓梯不小心跌了一跤，小蔡阿姨發現的時候，他已經昏迷了。”
黎梓不等電話那頭說完，迫不及待追問：“現在呢？幹爺爺他怎麽樣了？”
“你別著急，我和你爸現在在醫院，幹爺爺昨晚動過手術了，現在人在icu裏住著。”
黎梓一下子感覺眼前有些發黑，嘴裏已不知道說些什麽話了。
“梓梓？……梓梓？”電話那頭黎媽沒聽到黎梓接話，叫了她兩聲。
“嗯，我在，我現在趕回去，媽，有什麽事你再給我打電話。”隨後黎梓火速掛了電話，扭頭就要往外走。
她手仍在發抖，想打開手機訂票，卻發現今天的票已經全部售空。
於欽看這情形，忙追了出去，伸手拉住她。
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接著看了一眼黎梓手機正在查詢的界面，繼續補充，“林老先生出事了的話，我也不能安心。而且，你現在肯定買不到票了，我開車過去，很快。”
黎梓收起手機，現在她顧不上許多，只是點點頭，便一起上了於欽的車。
麗湖市到蘇城大概是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。
這還是黎梓第一次感覺回家的這段路程如此的漫長。
自從接到電話，她終於理解“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誰會先來”這句話的真正含義。
原來當意外降臨到自己身上時，會是這樣令人害怕。
想到這裏，黎梓終究還是忍不住掉了眼淚，望著窗外，不停抹著眼淚。
於欽將紙巾遞給黎梓。
“前兩天我們才通過電話，當時還說要回去看他，怎麽會這樣。”黎梓越說越是哽咽，到最後大哭了起來，全然不管旁邊還有於欽在。
於欽也不說話，在一旁靜靜的，臉上流露出一絲心疼……
-
黎梓的幹爺爺也就是林老先生，名叫林勁，他是黎梓爺爺的戰友，兩個人曾一起上過戰場，出過生、入過死。
林勁的愛人是當時的戰地記者，兩人雖未結婚，但是早已私定了終身。
可嘆的是，他的愛人在敵人的炮彈下不幸犧牲了，那天的炮火彌漫了這座城市，到處充斥著被濺在空氣中的血液混合著沙土的氣息。
愛人走了之後，林勁一蹶不振，一心只想尋死好早日和愛人相聚，有一次，敵人的槍彈快要擊中他的時候，是黎梓的爺爺保護了他，正因此事，斷了一條手臂。
這件事發生之後，看到眼前這個為了自己斷了半臂的戰友，林勁才開始慢慢讓自己走出陰霾，兩個人的交情也愈發深厚。
最後，戰爭結束了，兩人一起回到了故鄉，林勁這一輩子也沒有再娶妻。
黎梓的爺爺在黎梓出生沒多久便走了，於是林老先生便把黎梓當作親孫女一般疼愛，從小到大，黎爸黎媽工作忙，黎梓便住在這位幹爺爺家裏，心裏也早已把他視為親人。
-
蘇城第一人民醫院
車子開進停車場後，黎梓便飛快下了車，於欽在後面跟著。
“媽！”
“誒，這兒呢。”黎媽揮了揮手，“你別擔心阿，幹爺爺現在情況還算穩定。你看看你，滿頭大汗的。”說著，黎媽拿出紙巾擦了擦黎梓額頭上的汗珠。
“這位是？”黎媽看到黎梓身後的於欽，一臉疑惑。心裏不免開始懷疑眼前的男人和自己的女兒一些非同尋常的關系，但是，看著這滿頭的黃發，她皺起了雙眉。
“阿姨你好，我叫於欽，是黎梓的朋友。”於欽主動先打了招呼。
黎媽一聽只是朋友，放下了心。
一旁的黎梓並未看向於欽，一心只惦記著躺在ICU病床上的林老先生。
透過玻璃窗，林老先生合著眼安靜地躺在那裏，頭發由於手術的緣故已被剃去，身上插滿了管子。
上次見面，他坐在院裏，說要顯年輕，非讓黎梓給他染黑了頭發，那天，他還精神矍鑠，神采奕奕。
想到這裏，黎梓又開始流下眼淚。
黎媽伸手摟著她，黎梓在她懷裏不斷抽泣。
於欽站在一邊，這是他畢業之後第一次見林老先生，他會走上書法這條路，其實都多虧了林老先生鼓勵和幫助，他至今還能回想起當日那場講座，林老先生在臺上侃侃而談的模樣以及他筆下熠熠生輝的字符。正是因為如此，他才會答應簽約，才會和黎梓相識。
沒想到今日竟成了這樣的局面。
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幾個小時。
蘇城也和麗湖市一樣，烏茫茫的天色已持續了一天，最後那些烏黑雲團聚得愈發攏，終於還是下起了雨來。
淅淅瀝瀝的雨聲回蕩在窗外，雨點拍打在玻璃窗上，發出噠噠的聲響。
黎媽出去接黎爸了，走廊的過道裏，只剩了黎梓和於欽兩個人。
“對不起啊，今天因為我，浪費了你很多時間。”黎梓終於開口和於欽說了話。
“說什麽浪費，我可不是為了你，老先生出事我也著急。”於欽靠在椅背上，辯解道。
黎梓沒計較，自顧自地說起了話。
“你知道嗎？幹爺爺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。他沒有家人，一直把我當作最親最親的人，從小到大，我爸媽工作忙，都是他陪我。”黎梓低垂著頭，聲音輕輕的。“小時候，我闖了禍，他也不兇我，只是摸摸我的頭，他已經很久沒摸過我的頭了……他會醒過來的對嗎？”
雖然是個問句，黎梓卻沒看於欽，只是呆滯地低著頭望向地板。
“放心吧，他會醒過來的。”於欽看著身旁說話微帶哽咽的黎梓，他不自覺地伸出了手，想去摸摸她的腦袋給予安慰，就在快要碰到的那一刻，黎梓的頭微擡了一下，他意識到了什麽，迅速的收回了手，裝作不經意地把伸出的手擺到了自己的後腦勺處。
黎梓朝他看了一眼，“嗯。會醒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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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呀，黎姐，你別出賣我嘛，不然小錢又要和我生氣了。”肖柔搖了搖黎梓的胳膊，搖的黎梓胳膊都快被卸下來了。
她推開肖柔，“停停停，我胳膊都快斷了。”
肖柔稍微離遠一些，嘴巴閉得緊緊的，有些滑稽的樣子，手臂耷拉在桌上，托著腮賴著不肯出去。
黎梓被她盯的沒法靜下心來工作，只好合上電腦，看她一眼說：“為什麽想著給我介紹對象？”
“因為你漂亮啊，和我表哥可以說是天作之合。我就想你做我嫂嫂。而且，我表哥……”接著，肖柔又開啟了連炮似的敘述，簡直把她口中這個表哥誇的天花亂墜。
黎梓忍不住打斷，“你說的是這個世界上存在的人？”
“哎呀。誇張手法，不要在意這些小細節。你覺得怎麽樣？”
“不怎麽樣，我一心工作，不談戀愛，快！出！去！”黎梓連吼帶轟終於把肖柔從自己辦公室攆走。
終於松了口氣，她繼續打開電腦處理剩下的工作，不知不覺，待到做完今天的工作，已是下午接近黃昏時刻。
昨天和於欽約了在咖啡店碰面，她看了看手表，時間差不多了。關上電腦，提包走出公司。
明明是黃昏時刻，此時卻不見落日的身影，天邊一團團烏雲聚集著，看著快要落雨。
肖柔正好也下了樓，提出可以送黎梓一程，不用擠下班高峰期的地鐵，黎梓自然是樂意。
不過她沒想到，肖柔比王女士還能纏人，又開始給她“推銷”起那個所謂的表哥來。
黎梓越聽越不對勁，她開口：“柔，你這表哥是不是找不到女朋友？”她覺得肖柔這麽給她表哥“打廣告”，一定是她這個所謂“玉樹臨風”的表哥真的找不到對象，否則哪用得著表妹這麽給他操心。
肖柔馬上反駁：“誰說的，我表哥可帥了。不過前幾年，我出國之後就沒怎麽和他見面了，回國之後才又聯系上，他特別好，我小時候……”肖柔打開話匣子就說個不停起來。
黎梓瞇眼看她——她好像還真的蠻崇拜她這個表哥的。
很快，便到了目的地，黎梓被她吵得耳膜疼，一到地方便趕緊下了車。肖柔還在車上一臉的意猶未盡。
於欽早在咖啡店內坐著，在人群中還是一樣的紮眼。
他揚揚手，示意黎梓位置。
黎梓走過去，放下包：“你不需要招手，我也能一眼找到你。”兩個人經過昨天的相處，交流自然了許多。
“我這顏值已經逆天到這個份上了？”
黎梓白他一眼，“自戀狂，你這頭發想看不到都難吧。”
“你懂什麽。”於欽伸手捋了捋頭發。
“考慮好了嗎？”
“考慮什麽？”於欽答地漫不經心，故作聽不懂的樣子。
“不是喊我來簽合同？”
“我可沒說過。”
“那我爺爺的書法你就別想要了，拜拜。”黎梓從凳子上起來，準備走掉。
電話此時卻突然響起，她只好停下步子。
是黎媽打來的
“餵，王女士，有何指示？“
只聽著電話那頭聲音焦急。
“梓梓阿……你幹爺爺他出事了。”
黎梓有些錯愕，手顫抖一下，坐回座位上。
於欽正抿著手裏那杯美式，看到黎梓慌亂的表情，把咖啡放回桌上，專註起來。
“媽，你說清楚點，幹爺爺怎麽了？”
於欽聽到“幹爺爺”這三個字，往前湊了湊。
王女士聲音比較輕，黎梓調大了些音量。
“幹爺爺他昨晚上樓梯不小心跌了一跤，小蔡阿姨發現的時候，他已經昏迷了。”
黎梓不等電話那頭說完，迫不及待追問：“現在呢？幹爺爺他怎麽樣了？”
“你別著急，我和你爸現在在醫院，幹爺爺昨晚動過手術了，現在人在icu裏住著。”
黎梓一下子感覺眼前有些發黑，嘴裏已不知道說些什麽話了。
“梓梓？……梓梓？”電話那頭黎媽沒聽到黎梓接話，叫了她兩聲。
“嗯，我在，我現在趕回去，媽，有什麽事你再給我打電話。”隨後黎梓火速掛了電話，扭頭就要往外走。
她手仍在發抖，想打開手機訂票，卻發現今天的票已經全部售空。
於欽看這情形，忙追了出去，伸手拉住她。
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接著看了一眼黎梓手機正在查詢的界面，繼續補充，“林老先生出事了的話，我也不能安心。而且，你現在肯定買不到票了，我開車過去，很快。”
黎梓收起手機，現在她顧不上許多，只是點點頭，便一起上了於欽的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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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還是黎梓第一次感覺回家的這段路程如此的漫長。
自從接到電話，她終於理解“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誰會先來”這句話的真正含義。
原來當意外降臨到自己身上時，會是這樣令人害怕。
想到這裏，黎梓終究還是忍不住掉了眼淚，望著窗外，不停抹著眼淚。
於欽將紙巾遞給黎梓。
“前兩天我們才通過電話，當時還說要回去看他，怎麽會這樣。”黎梓越說越是哽咽，到最後大哭了起來，全然不管旁邊還有於欽在。
於欽也不說話，在一旁靜靜的，臉上流露出一絲心疼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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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梓的幹爺爺也就是林老先生，名叫林勁，他是黎梓爺爺的戰友，兩個人曾一起上過戰場，出過生、入過死。
林勁的愛人是當時的戰地記者，兩人雖未結婚，但是早已私定了終身。
可嘆的是，他的愛人在敵人的炮彈下不幸犧牲了，那天的炮火彌漫了這座城市，到處充斥著被濺在空氣中的血液混合著沙土的氣息。
愛人走了之後，林勁一蹶不振，一心只想尋死好早日和愛人相聚，有一次，敵人的槍彈快要擊中他的時候，是黎梓的爺爺保護了他，正因此事，斷了一條手臂。
這件事發生之後，看到眼前這個為了自己斷了半臂的戰友，林勁才開始慢慢讓自己走出陰霾，兩個人的交情也愈發深厚。
最後，戰爭結束了，兩人一起回到了故鄉，林勁這一輩子也沒有再娶妻。
黎梓的爺爺在黎梓出生沒多久便走了，於是林老先生便把黎梓當作親孫女一般疼愛，從小到大，黎爸黎媽工作忙，黎梓便住在這位幹爺爺家裏，心裏也早已把他視為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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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城第一人民醫院
車子開進停車場後，黎梓便飛快下了車，於欽在後面跟著。
“媽！”
“誒，這兒呢。”黎媽揮了揮手，“你別擔心阿，幹爺爺現在情況還算穩定。你看看你，滿頭大汗的。”說著，黎媽拿出紙巾擦了擦黎梓額頭上的汗珠。
“這位是？”黎媽看到黎梓身後的於欽，一臉疑惑。心裏不免開始懷疑眼前的男人和自己的女兒一些非同尋常的關系，但是，看著這滿頭的黃發，她皺起了雙眉。
“阿姨你好，我叫於欽，是黎梓的朋友。”於欽主動先打了招呼。
黎媽一聽只是朋友，放下了心。
一旁的黎梓並未看向於欽，一心只惦記著躺在ICU病床上的林老先生。
透過玻璃窗，林老先生合著眼安靜地躺在那裏，頭發由於手術的緣故已被剃去，身上插滿了管子。
上次見面，他坐在院裏，說要顯年輕，非讓黎梓給他染黑了頭發，那天，他還精神矍鑠，神采奕奕。
想到這裏，黎梓又開始流下眼淚。
黎媽伸手摟著她，黎梓在她懷裏不斷抽泣。
於欽站在一邊，這是他畢業之後第一次見林老先生，他會走上書法這條路，其實都多虧了林老先生鼓勵和幫助，他至今還能回想起當日那場講座，林老先生在臺上侃侃而談的模樣以及他筆下熠熠生輝的字符。正是因為如此，他才會答應簽約，才會和黎梓相識。
沒想到今日竟成了這樣的局面。
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幾個小時。
蘇城也和麗湖市一樣，烏茫茫的天色已持續了一天，最後那些烏黑雲團聚得愈發攏，終於還是下起了雨來。
淅淅瀝瀝的雨聲回蕩在窗外，雨點拍打在玻璃窗上，發出噠噠的聲響。
黎媽出去接黎爸了，走廊的過道裏，只剩了黎梓和於欽兩個人。
“對不起啊，今天因為我，浪費了你很多時間。”黎梓終於開口和於欽說了話。
“說什麽浪費，我可不是為了你，老先生出事我也著急。”於欽靠在椅背上，辯解道。
黎梓沒計較，自顧自地說起了話。
“你知道嗎？幹爺爺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。他沒有家人，一直把我當作最親最親的人，從小到大，我爸媽工作忙，都是他陪我。”黎梓低垂著頭，聲音輕輕的。“小時候，我闖了禍，他也不兇我，只是摸摸我的頭，他已經很久沒摸過我的頭了……他會醒過來的對嗎？”
雖然是個問句，黎梓卻沒看於欽，只是呆滯地低著頭望向地板。
“放心吧，他會醒過來的。”於欽看著身旁說話微帶哽咽的黎梓，他不自覺地伸出了手，想去摸摸她的腦袋給予安慰，就在快要碰到的那一刻，黎梓的頭微擡了一下，他意識到了什麽，迅速的收回了手，裝作不經意地把伸出的手擺到了自己的後腦勺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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